毕节黑社会老大现在是谁,毕节黑社会老大名单及排名(一)

思而思学 2023-11-15 22:32:28

毕节黑社会老大是谁

毕节雍城,地处西南山中,下辖二十余个乡镇,从2015年起,因数起留守儿童与少年死亡事件为全国所知。一起还未进入公众视野的案件发生在2015年3月12日,17岁的少年张应江被一群少年帮派成员在县政府门口的小广场上围殴,身中数刀。当晚,张应江因伤势过重死于县医院,随后,警方逮捕了九名嫌疑人。

为了解张应江的故事,我们来到雍城,发现这个地势蜿蜒的地方白天属于成人,暗夜则属于少年??数万名初高中生独自租房生活,结束了晚自习,青春的荷尔蒙才得以释放。父母远离家乡,留守儿童转眼成长成桀骜少年,提前进入丛林社会,这或许是暴力的根源。

有人结群打架,有人埋头写诗,直到青春散尽,少年融入白昼。

|阿涛

在雍城,蜘蛛网般的小巷是没有路灯的世界??夜晚来临,成年人回家,孩子们出街。雍城第十一小学就在这样一条小巷附近,五六个小学生坐在建筑物的阴影里,他们指间的香烟像微弱的信号灯,吸一口,就闪一下红光。这是张应江生前好友阿涛无比熟悉的曾经。

阿涛在11岁加入雍城寿命最长的少年帮派七月半,15岁时退出。混帮派的时候,他被警察抓过,在医院缝过针,也去医院看望过被他打到缝针的人。退出前,阿涛混到了小队长,他的上一级是带头人,再上一级就是整个帮派的老大。

“我手下七十多个兄弟,今天你有事,明天他有事,不是很烦吗?有时候你去一看,他好好的,是他兄弟有事!”

有事就是遇到麻烦,需要打架的意思。在雍城,关于暴力有专门的词:“操”是骂的意思,“杀”是打的意思,“冲”是打砸的意思。

雍城的地盘以“大十字”为界,贯穿县城的主干道毕平路在这里一分为二,往北是“上街”,往南是“下街”。上街主要是七月半的地盘,下街则是小区的地盘??小区并非特指某个楼盘,而是雍城一条两边都是民宅的街道。在阿涛的描述里,看似普通街区的小区暗藏着妓院与赌场,雍城最有名的两个网吧??动力网吧和奔驰网吧都开在这里。帮派少年们喜欢在网吧聚集,小区因此成为这一地区不同帮派的统称。

因为风声紧,位于二楼的雷声网吧今夜没有开张,阿涛是这里的常客。

上街与下街势不两立,误入对方的地盘就有被打的风险。阿涛和张应江都住在上街,和大多数街头少年一样,他们是在喝酒的时候认识的。阿涛眼中的张应江是一个喜欢玩但不常惹事的人。“有时候喝多了我‘操’他两句,他也不生气。”

阿涛承认自己长得比较着急,小学时身高就长到一米七,肩宽体壮,16岁看起来像20岁。因为爱玩,他四年级开始抽烟,五年级开始打架入帮派,入伙仪式十分简单,“就是陪老大们喝个酒,杯子一定要拿得比他们低”。读到初一,阿涛正式退学。父母没有意见,阿涛的哥哥曾经是雍城最早的帮派火枪队的元老,因为打人坐过牢。父母不求阿涛有文化,只求他不步哥哥的后尘。

“我平时喜欢唱歌,唱《我在人民广场吃炸鸡》,还有薛之谦的《坤士》。什么?那个字念绅啊?”阿涛有点不好意思。

在阿涛看来,发型决定了一个人的气场,他从小学开始染发,染过灰白,剃过光头。上街时,阿涛最喜欢和两种人打招呼,一种是被他打过的,一种是给他做过头发的。

在雍城,少年之间的交往并无深邃可言,只是一起上网,喝酒。张应江年长阿涛两岁,也在初一退了学,阿涛并不知道张应江为什么不读书了,只觉得他看着朴素,脾气也好,不那么“跳”。阿涛家里条件不错,父亲曾经在雍城政府里当干部。张应江则不然,父亲是泥瓦匠,“家里比较穷一点,种菜,养猪”。

在江湖气浓郁的雍城,没有进入成人世界,按照利益规则行事之前,少年们的存在感是靠义气支撑的。兄弟之间情深与否,不看是否聊得来,而是我被人“操”时,你有没有帮我去“杀”人。“杀”分三种,最常见的是个人之间的打击报复,叫上十几个兄弟,在街上就可以开打;第二种是帮派之间的群架,一般在空旷的,远离县城的平地上;第三种是帮一些江湖上的老板“冲”店,阿涛就“冲”过一次妓院,最后被抓进公安局。

打群架最为壮观。阿涛目睹过的,人最多的一次发生在小区和七月半之间。小区用三辆公交车拉来了两百多人,七月半的人数也旗鼓相当。双方对峙时,警察赶来了,“光钢管就没收了八十多条”。

打架时,阿涛使一把钢管与尖刀焊接而成的关刀,人称“关刀手”。刀是从离雍城一百公里的水城买来的,遇上少数民族在桥下卖打猎用的刀具,他们也及时入手新货。

“小区的人常用一种很快的刀子,叫雪铁龙猎刀,是少数民族用来杀野猪的。一个杀猪的东西到了我们这儿就是杀人。”

还有一种少年们自制的狼牙棒,一块钢板上面焊满了钢钉。阿涛目睹过狼牙棒的正确使用方法:一脚踩在别人的背上,狼牙棒拍上去,一拉,整块肉就烂了。“如果是站着,狼牙棒杀来了你得用背去接,然后用胳肢窝夹住钢板,再拿一把短刀保护正面。如果你自己提的是狼牙棒,前面的人都有攒两把东西,一把长的,一把短的,把人打趴了你再拍上去。”当然,也有乱挥一气的,“一旦打起来,头脑是不清醒的,急了什么地方都打”。

通常的打杀并不以死亡为目的,“本来也不想杀人,要么你叫来帮忙的人下手没轻重,要么你当时急了。人急了力气真的太大了,像小宇宙一样,杀死谁谁倒霉呗。”

现实世界里的砍杀也并不像电影里那样痛苦和悲愤。有一次,一个兄弟被“杀”得肠子流了出来,阿涛不害怕,“我觉得好逗比,那兄弟还把肠子收起来,笑着说,县医院就在前面,没事,走!”

在帮派里,两种人最受欢迎,一是有钱,一是会打架。阿涛两种都占,他从小就敢上山砍蛇,拎着死蛇回家被母亲大骂;因为他是最小的儿子,母亲也心疼他,每天给的早餐钱从20块涨到50块,而雍城一碗羊肉粉的价格不超过15块。

帮派与暴力是伴随阿涛成长的。还在玩泥巴的时候,他就知道哥哥加入的火枪队很厉害,“七月半从来没打赢过火枪队,七月半打架最多搞到两把火枪,火枪队是每人一 把!”那时候,七月半还是第一代,在阿涛加入时发展到了第三代。

但阿涛认为自己加入帮派并不是因为崇拜哥哥,“他就是头发吹得比较飞呗,带回家的女朋友就有十多个,现在找了个老婆挺漂亮。”因为砍掉了别人的一只手,哥哥坐了七年牢,出狱后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,上班,养家。提起火枪队,阿涛调侃又感慨:“那时候的火枪队队长叫大脑壳,全身中过28刀都没死,现在退隐江湖居深山,扎花圈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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